今日是花钰来到这个奇怪世界的第五天,前几日靠着装傻充愣过了几天安定生活,然而事不遂人愿,很快被事精的水婆识破伪装,并挨了顿鞭子。
于是为了“赎罪”,今日巳时便被指派去勾引富家人。在水婆线人的刺探下,很快就锁定了宝和县的有钱大户一一宋二爷。
殊不知,两人说没几句,花钰就被退货了,因为这老不死的要摸他的屁股,他硬是抓着臭手死都不给摸。
宋二爷被当众拂了面子,群仆即刻把他和旺儿往外赶。
一回到水婆处,又是几滴臭唾沫先来,并威胁着要是再把事情搞砸了,打几个巴掌都算是你烧高香的,花钰被这么训下来,是彻底老实了。
只因惹了宋二爷,别说什么银子,不把你弄死都算好的。
爱钱如命的水阎王可没这么容易放弃,花钰这如花如玉般的容颜可是抢手货。她其次的目标便是李家公子李源友,听闻他颇好美少男。
“你这孬货!还偏爱潘安?宋二爷不行,这个可行不行?”
水婆阴阳怪气把人一推,正正落在一张画像上,虽然绘画粗糙,但也有几分风骨,也算个年轻的。
李源友人称李仙君,乃百里之内有名的俊朗生,出儒入道,家产厚实。然已行冠礼却仍未娶亲,实在奇怪。
出身好,才华有,这便好比肉包挂竹稍,下面尽是狗在抢。
于是水婆也想争上一争,她自是年老体衰,不把人臭走就算菩萨开恩,左右看去,也就花钰皮囊好,只好将其扮成一个仙娥的样子送上山去。
对此,雀儿不甚高兴,自认为不差花钰。
……
“诸位君子,请听在下吟诗一首。”
王景随之又念:“千峰叠翠入云间,飞瀑流泉响碧潭。野径无人花自落,清风拂面鸟相欢。”
“好诗好诗!”
李源友颔首,虽不会作诗,但品诗也算行家。
几人漫步山间,尽收美景好不自在,然而此山之中有一人早就急不可耐。
此人何呼?花钰也。
烈日炎炎,已经等了半天,晒的他又昏又疼,虽然一边就是瀑布。
越等越热,越等越烦,不由得破口大骂。
“死全家的东西!”
好一声惊雷!
这一句脏话污了这群读书人的耳,更打了集会主——李源友的脸,不由得呵斥:“哪家的浑小子这般无礼!”
一人抬头,一人低头。
花钰撕衣的动作停止,李源友也不再怒斥,两人竟然看对眼了。
青松正泰,世界骄阳。
美如花玉,世间好物。
“这位公子怎么独身在此荒山野岭?”
李源友语气都变了,说着就颤颤巍巍的下去,还差点摔了,到了跟前只拉起衣物遮住裸露的臂膀道。
上面的几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会心一笑。
然而这暖心的举动却换来花钰的一句:“我是来卖身的。”
是的,他是来卖身的。逃,逃不掉,逃了还得被抓回来打,总不能被活活打死吧?
“哦?公子真会取笑。”
“在下从不扯谎,公子天资美颜,未有观见……在下甚为心喜……世人常言天作之合,今日得缘相见,只问……只问郎君可爱奴之心?”
又一声晴空惊雷,向来是他调戏别人的李源友却后退半步。
“这…这…”
“李兄,非得美人蹉跎才觉心意么?你若不要那我便收下了!”
话了,欧阳文便跳了下来,他确对花钰也有心,折扇一收毫不避讳的看着花钰的双眼。
花钰瞥了一眼,不是自己的菜,于是转头看向李源友,嘟囔着:
“求郎君买我,不然别人就买了…..”
为了活命他做出他感到最恶心的娇羞羞样子,然而却很奏效。
人撒娇事便宜成,何况还是美人呢?李源友那本就燃烧的心被撒上烈酒,火势吞天没地。
“公子若不愿意,我….”
花钰揭开衣服,露出肚子上的鞭痕,诉说着几日的非人遭遇,一句一泪,好不凄惨。
说完还带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摸,触碰的那一刻他却躲开,仿佛疼的是他自己。
“那便与我走吧!”
没有那么坚定,也没有那么随便。
花钰被拥入怀,顷刻间闻到一股独特的熏香,他明白此时得依附着李源友才能活下去。
李源友看着怀里蜷缩如鹌鹑的人,疼爱之心生起,哪还有什么心情谈诗作赋?只掂了几下,不甚满意这个重量,只想着日后喂胖些好抱好亲……
眼着此景,几人自是笑着跟在两人后面,于男儿而言无非就两件事,即功业与美人。
几人在山下见到旺儿,又见奴仆解释几句,当即明白花钰是谁的人了。
于是李源友辞别同窗后,只往水婆那处去。
一路上,花钰伪装得很好,一开始是在装睡为了避免沟通露馅,二是装可怜引起同情。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李源友怀里太舒服,以至于后半段路程真的睡着了。
山路难行,几人回到城里已经是傍晚了,李源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怜爱的道:
“还不醒吗?小山猫?”
听见声响,花钰猛的睁开眼,他的本性初露端倪。
李源友只以为他精神紧绷,丝毫没意识到他是一个“怪人”,这属于是被爱情蒙住双眼。
水婆一听见马车的声音便立刻走了出来,李源友向来不屑于与这种人打交道,于是吩咐手下前去交流。
听到水婆的声音,花钰假装的抖了抖,显得害怕无措。
“别急,别怕,我在。”
花钰往他怀里钻,埋着的脸唾弃自己的行为的同时对李源友的印象也变得更好。
在这个无依无靠,无能无力的世界里,他给了自己一个安定的承诺。
“回去再闹。”
嘴上虽这么说,手上可不安分,一直把玩着花钰的圆润的耳垂。
不一会,交涉有了结果,只听见小厮来报:
“公子,那老东西说宋二爷在早些时候已经买下这位……”
李源友摆手示意不用说了,当即就要下车,却被紧张的手拉住。
比起老头子,他更喜欢年轻的……就像一件货物,只能凭借自己的价值得到更好的对待。
“莫慌,说了要你就是要你。”
得到承诺,花钰并没有松手,而是主动凑近 在他的脸庞轻吻,以此来坚定他的信心,更是欺骗性的坚定自己对他的信心。
李源友当即露出笑容,也回了一个吻后便离去。
原来这宋二爷虽然被拂了面子,但是对花钰的身体格外感兴趣,于是又让手下折返来此买下花钰。
而水婆只说:“人刚回家探亲,待回来定亲自送去府上!”
在外焦急等待的水婆并没有催促李源友……她在赌,赌李源友不会放弃花钰。
有何底气这般自信?只因为李宋二家在生意上冲突许久,彼此交恶已是人尽皆知的。
水婆大可以让两虎相争,自己则坐地起价,狠赚一笔,此招虽险,但钱匣子做心的人都这般。
而事情确实如预料般的发展,李源友除了对花钰的特别喜爱外,也想气一气姓宋的,这么想来自己的父亲也不会反对。
于是,他撩开帘子,站在马后开口说:
“说吧,多少银子。”
“请李公子安…..这不是银子的事,那宋二爷早些时候便已买下,这实在…….”
“奴契还在否?”
“奴契倒是还在……”
这水婆当真阴险,这一单干完比她三年赚得还多。
“那便把奴契和人一起拿来,至于宋…..你便实说就是。”
“这…..也只好应了公子,只当下小的给那苦命的孩子一个善缘。”
看着假装扭捏纠结成全的水婆,李源友并不接招,只道:“价许几何。”
水婆低眉半天,露出会心一笑,只比了个五字。
五,肯定不是五钱五两,也不会是五十两,那便只有五百两了。
“好大的胃口,也得有命吃下去。”
李源友从袖里扔下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非心疼几点手汗,实则是厌恶这种小人。
小厮接了奴契包好绢布又递来,他看了看,确实没问题,只是这名字太难听,叫什么杜大锤。
他笑过一声,便递给小厮让其回去上交户库。
这么一张纸就决定了花钰自由与生死,在他眼前飘来飘去,他好想抢了就逃跑……
“怎么,想要?”
花钰点点头说:“想要。”
“怎么,想要?”
花钰点点头说:“想要。” “想要就给我做剪烛之人。”
如果真是一个文盲确实不懂这话,可花钰的灵魂是高材生。
立刻伸手堵住他想解释的嘴,眼睛眨眨,表示愿意。
然而,手却被舔了一下。“你!”
肉眼可见,小山猫炸毛了,然而落在李源友眼里却是害羞,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花钰当真可爱。
花钰却害怕暴露本性,只好更加的伪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