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确实是这种人。”
听到这个要求,重逢以来,程牙绯第一次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地说。
总算不装了,不知道一直在搞哪里学来的忠犬人设。
忽明忽暗的荧幕闪光照亮着那片雪白的肌肤,在冷色光下发蓝,周品月顺着腹中画线,如愿以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颤抖的喘息。
“裤子还是可以帮你脱的。”她耸耸肩说。
程牙绯咬着嘴唇,抬臀用力撑起自己,欣然接受了这项服务。
肋骨上传来被夹住的感觉,两人身上的布料暧昧地相互摩擦,窸窸窣窣。堆叠的牛仔裤和内裤最终卷在小腿处。
但那之后,程牙绯久久没有动作,只是仰着脑袋,享受着她对乳房若有若无的爱抚,发出频率不均的呼吸声。
“不做吗?”于是她催促道。
“唔?”
含糊的鼻音发出来时,喉咙的软骨动了,隐没在黑暗中的脸低下来看她,目光有些迷离。
“你自己弄,记不记得?”
“哦、嗯。”
程牙绯手在发颤,犹豫地伸向私处,肩膀缩了起来,还是没开始动作,弱弱地说:“你别盯着我看。”
“那我应该看哪里?”
一边说话,周品月一边用指甲轻轻扣乳尖的凹陷处。平时就会对自己这么做,很刺激,但她不确定别人会不会也有相同的感觉。
“哼嗯……!”
看来是有。
意识到自己叫了一声,程牙绯慌忙捂住嘴巴。于是周品月冷淡地收回手,浮夸道:“你不动的话,就算了。”
“知道了啦,马上……你过来一点嘛。”
身下的人羞怯地闭上了眼睛,将她的手拉回胸口,往下挪了挪,与她额头相贴。
眉头仍然紧皱着,明明空调温度开得很低,身上却冒了汗。
咕啾咕啾的水声,几乎能想象到那只手的动作,用指尖在阴唇的缝隙间搅动,捞起体液用以润滑,还能感觉到,手指屈起时,碰到自己的大腿。
周品月故意把膝盖往前顶,阻碍那只手的行动,于是为了更好用力,女人的锁骨跟着凸了出来,肩颈肌肉随着逐渐加快的呼吸而紧绷,却还没看全就隐没在凌乱的衣领之中。
喘息逐渐夹杂鼻音,气息划过声带,变成短促的嘶嘶声。
机械地爱抚乳尖渐渐有点无聊了,她空出一只手,绕过程牙绯背后,揽着本来向后弓的腰往上抬,触发了一声闷哼。
“唔、”
“这么舒服吗?”
“舒服……”
“不痒吗?”
说着,她在脊椎附近挠来挠去,没有真的去挠会痒的后腰。
程牙绯仍然闭着眼睛,小幅度地摇头。
好想再抱紧些。
抱紧些,然后一起沉没。
——“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亲我,是想跟我做这种事吗?”
——“不是的,这样很恶心。”
——“很恶心,那为什么要……”
——“我不知道。”
说过性很恶心的人,如今却恬不知耻地当着别人面自慰,膝盖蹭着她的胯骨,小腿缠绵地绕在她的大腿间。
说实话,完全没想过会是这样地……放荡?
但这个词不是有把对方圣女化的嫌疑吗?
记忆里的那个身影向来和圣女搭不上关系,不如说是引人折堕之后毁约的恶魔。
放开了手,程牙绯的腰腹仍然向前挺起,与她紧紧相贴,在被框定的有限空间里弹跳,嘴巴也似乎渐渐忘记了羞耻,微微张开,叹息着,呻吟着。
“阿月…”
“嗯?”
“有点痛但是,可以用力一…唔……”
将乳头捏起来,几乎是用指甲在划上面的纹路,引发了程牙绯的呜咽。浑浊黏腻的声音更频繁了,意味着快感大概即将达到顶峰。
目光停留在那张似乎有些痛苦的脸上,周品月想起当初为了画黄图,还去考究过人类高潮时常见的表情,若把那些图片单独摘出来,有一半的人会以为模特受了伤,正陷入巨大的、无法承受的疼痛之中。
“…喜欢、喜欢这个……”
在痛苦中,人会习惯捂住半张脸,程牙绯如今亦是,忽然仰起脖子,暴露鼓动的颈动脉,还有那附近汗湿的发丝,似乎连吞咽口水都来不及,因此呻吟变成了哽咽。
感受手掌附近逐渐加快的心跳,右手不断的拨弄着对方胸前的敏感,周品月埋下去,在女人的肩膀用力咬了一口。
“痛……”
但她没理会抗议,坚定地加深力道,直到皮肤上留下深深的,发红的牙印。
还不足够,她重新低下头,这次是在脖子上,不是咬,而是舔舐、吸吮。
本质上和拔火罐一样,是一种淤青,不明白吻痕的性张力在哪里,根本是一种小型的暴力。
但她还是那么做了,因为是不平等条约,两人间只有她有这个权利。
疼痛导致的过度换气听起来与情动的喘息并无太大差别。
“……!呜…轻一点!”
小腹装满沉甸甸的欲望,这是可以忽视的生理反应,又不是野兽,有了就要解决。人理所当然可以忍住饿,忍住排泄,忍住疼痛,忍住渴求。
但是,身下的人被咬了,被粗鲁对待,居然还更爽了,如长时间潜水上岸后那般大口喘息,抽搐得像一只濒死的鱼。
“品月,品月……啊、”后颈被来回抓挠,程牙绯用气音呢喃着她的名字,无处宣泄的依恋变作流连在下颌与眼睛的热吻,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衔住了嘴唇,滚烫的气息渡进口中,尖尖的牙齿咬在唇瓣上,舌头舔过牙龈,试图撬开她的牙关——
“——你干什么?”
她按住程牙绯腿间的那只手,把它抽出来,然后把人推开。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还是像以前一样,觉得可以温水煮青蛙,一点点诱导受害者突破边界,直到她陷入沼泽,再也动弹不得。
欲望在出口之前被拦腰斩断,女人迷茫地看着她,下巴被掐着,舌尖溢出一点鲜血的颜色。
是她情急之下咬了一口,好像咬得太用力,出血了。
“我说过不准亲的吧。”
“但是很舒……”
“程牙绯,你是不是没搞懂?”
那双眼睛睁得很大,畏缩地看着她。
“你、你说。”
“本质上是你在求我,虽然我说可以提要求,但是有限度的。”
眼前裸露的身体防御性地蜷缩起来,双手遮住腹部和隐私部位。
“对不起,但是我就快……”
“哦,那你先冷静一下?”
周品月起身,拿过茶几上那瓶罐装酒,现在还冰着。
她犹豫了一会儿,一方面觉得这么做太戏剧化,一方面又莫名有想做的冲动。
浇哪里呢?
起初,带着气泡的透明液体兜头浇下,程牙绯像受惊的仓鼠一般弹跳起来。
那几乎还是满的,所以她一路向下浇,液体在弯曲的腹部山谷中汇聚,形成小湖,再挪开遮挡的手,浇到不着寸缕的下半身,将阴部的毛发全部打湿了。
过程中,那女人没有反抗,只是抿着嘴唇忍耐冰凉的刺激。
但是,对疼痛接受良好的话,不会这还被她爽到了吧?周品月突然想。
电影演到了尾声,珀尔挥动斧子,将受害者砍倒,受害者哭喊着求饶,求她放过自己。
白光,红光,交织照映着面前不敢抬眼的脸,周品月弯下腰,拨开眼前人挂着水珠的鬓发,抚摸那下面通红的耳根,有点火大。
“你很兴奋吗?”
压抑了粗重的喘息,程牙绯摇头:“……没有。”
“以后绝对不要突然亲上来了,知不知道?”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的。”
“我才不信你的保证。”
口好渴。
她将易拉罐里剩下的液体倒进嘴里,把它放回茶几上,然后拿起那条脱下的牛仔中裤,将女人的双手反绑起来。
她决定下楼买新的酒。
“这是……”
“有眼罩吗?”
“呃,在、在卧室床头柜。”
她拿回来,给人戴上,一声不吭地跨下沙发。
“阿月?这是什么意思?”
好在自己的裤子没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就出门了。
“喂!听得到吗?”
叫喊被关在门后。
气泡酒虽然也不错,但突然想喝点伏特加,又买了点最近在网上很火的奶啤,逛了快二十分钟,周品月才优哉游哉地晃悠上楼。
室内一片漆黑,电影已经结束了,荧幕自动息屏,也没开灯。
她摸到墙壁开关,温暖的黄色灯光倾泻而下,沙发上的人还待在原地,缩着膝盖坐在角落。
脚步声在客厅回荡,呼吸声随着距离衰减而放大,在沙发另一头坐下后,她才发现那似乎是抽泣。
“我下楼买了新的酒。”她开口道,“那家店品类还蛮多的。你哭了吗?”说着,她掀起眼罩,与泪湿的双眼对上视线。
程牙绯眯起眼睛,皱着眉,把脸撇向一边。
“你要走的话,应该先把我解开的,不然很危险。”
“因为我没有要走。”
“哦。”
好像是有点过分了,但也没办法。
周品月把眼罩取下,解开束缚,抱着歉意,手复上眼,亲那张脸上的泪痕,最终以一个安抚性的,落在唇上的轻吻结尾。
感受到嘴巴被亲了,湿漉漉的女人后怕地缩向扶手:“对不……”
“这是我亲你,没关系。”
扬起嘴角,眼尾向上挤,周品月摆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又额外亲了一下。
没有回应,很棒。
比起暴力,冷暴力总是更能奏效。
她恰好深谙此道。
可另一方面,火气下去后,多余的道德感冒了头,她一下子不太过意得去了,于是声音夹起来,用对路边的小猫说话才会出现的声线,轻声细语道:“也是我的错,你本来就说只是约会嘛,那不做了好不好?”
“嗯。”程牙绯吸吸鼻子,点头。
“要不要再选一部轻松的看?”
“好。”
“还有,先洗洗澡?”
“嗯,马上去。”
哇……
简直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不过,还是第一次看见程牙绯哭,原来这人也是有长泪腺的。
……
空调,是不是不够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