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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族地。
今天是塞洛斯带阿尔维利亚回来的第十五天，两人见证了老族长的离去。
如今的精灵族地只剩她们二人。
当生命之树的枝叶泛出金色暖光时，阿尔维利亚如约来到母树之下。
老师说今晚有重要的话想和她讲。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生命之树下，这里设有非常高级的魔法结界，没有经过施术者的同意无法进入。
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十分浓郁，阿尔维利亚愉快地打量周围的景色。
天色已暗，抬头看不见天空，只有大树繁茂葱郁的枝叶。
每片叶子上都有金色的印记，层层叠叠散发出圣洁神秘的金色光芒。
草地上生长着蓝粉两色的夜灵菇，如星子一般排列着，用梦幻的颜色照亮地面。
只有在古籍里才能看到的珍稀植物四处都是。
几只小动物躲在暗处害怕地观察着陌生的蓝发女人。
色彩斑斓的流夜蝴蝶飞舞着，身后拖出幽兰色的光粉。
阿尔维利亚在书中看过，雄性流夜蝴蝶会通过喷洒光粉吸引雌性与其交配。
人们喜爱这种优雅美丽的蝴蝶，大肆的捕捉令其在百年内很快绝迹。如今，除了精灵族地，其他地方恐怕再也看不到。
一抹纤秀的身影娉娉婷婷地从远处走来，闯入阿尔维利亚的视野。
“老师！”阿尔维利亚惊喜地叫道，金色眼眸盛满欢喜。
她很喜欢精灵族地这个地方。同时她也感受到了，塞洛斯在回来后也变得更有活力。
精灵天生就应该亲近大自然。
塞洛斯穿着一身米金色的礼服，身形窈窕。灰绿色的长发在身前梳成侧马尾，一直垂到腰部，端庄优雅。
“利亚。”精灵轻声唤道，伸出右手抚摸阿尔维利亚的脸颊，“我想和你讲，过去的事情。”
两千六百年前。
那时的塞洛斯只有16岁。
当时一统西大陆的切尔弗萨大帝收到来自光明之神的神谕，起兵联合东大陆的众多国家一起攻打精灵族。
那一战打的天崩地裂，精灵族拼尽全力抵抗，死伤惨重，换得险胜。
余下的精灵不足百，且都身负暗疾，受愤怒与悲戚折磨。
生命之树在那场战争后，也逐渐衰弱，枝叶从树顶开始枯萎。
“利亚，你知道光明之神在神谕里说了什么吗？”塞洛斯神色悲戚，不自觉的用右手抓住左手小臂，身形颤抖。
“祂欲联合智慧之神，夺母神权柄。”
生命之树是大地母神在凡间的化身，精灵族世世代代信仰母神，供奉母树。
大地母神司掌自然、生命与繁衍。
“那场战争之后，精灵族迅速衰弱，无法再为母神提供充足的信仰。”
“大地母神陷入沉睡。”
阿尔维利亚瞳孔震颤，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力量能使得强大的精灵族分崩离析。
原来是神明在背后推动。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塞洛斯平复好心情，启唇继续道：“利亚，你知道精灵族是如何繁衍的吗？”
阿尔维利亚点点头，老师给她的典籍中有讲到。精灵族天生地养，每个小精灵都诞生自母树，是生命之树结出的果实。
“没错。”塞洛斯点头，靠近她，薄唇轻启，“除此之外，还有第二种方式。”
“相爱的精灵来到生命之树下，在母神的见证中结契，自然生育小精灵。”
“轰”的一声，阿尔维利亚脑海中似是有烟花炸开。
她的大脑花费了整整半分钟的时间才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老师说这话是在暗示什么吗？
她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紧张，猜疑，还有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那份隐秘的期待。
她决定开口试探。
“可是，现在除了您已经没有别的精灵了。”阿尔维利亚的声音无比冷静，冷静到有些冷漠。越是这种情况，她越会沉着应对。
塞洛斯点头，背对着她走向生命之树，抚摸母树的树干。
“龙族与精灵族是这世间唯二的高等种族，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而如今，也共同面临着濒临灭绝的危机。”
“三百年前，龙族的最后一支血脉蓝龙也被人类屠戮殆尽。”
“我去迟了一步，没能救下你的家人。抱歉，利亚。”
龙族覆灭的时候阿尔维利亚还未记事，没有记忆，因此对龙父母也没太多感情。
她自诞生之初，所有的喜怒哀乐便只与塞洛斯一人分享，她的所有回忆里，都有老师的影子。
“不是您的错。”阿尔维利亚走上前，从身后轻轻环抱住塞洛斯。
精灵的耳朵动了动。
“利亚，你大约也是这世间最后的一条龙。而未来，终究还是人族的天下。”塞洛斯叹息道。
“母树一天天的衰弱，失去了孕育小精灵的能力，也无法再为精灵族提供治愈之力。”
“但是，母树还剩下最后一项功能，结契。”
塞洛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祂不仅能认同精灵与精灵之间的结契，也能认同龙族与龙族……”她继续说，“甚至是龙族与精灵族的结契。”
塞洛斯转过身，抓起龙族女人的手，放置在自己的左胸口。
阿尔维利亚感受到手下的绵软，以及心脏有力的起伏。
“砰，砰，砰。”
与她的心跳重叠。
塞洛斯直视她金色的眼睛，轻启薄唇：“所以，利亚，你愿意与我结契吗？”
阿尔维利亚心跳顿时漏了半拍，大脑一片混乱。
两人面对面，龙族女人的身形要高挑许多，几乎要将精灵圈在怀里。
她凝视着塞洛斯平淡的灰绿色眼眸，只觉得里面闪烁着她看不懂的稀碎微光。
她克制着问道：“我能问一下结契的理由吗？”
那隐秘的期待又暗自升腾了起来。
或许老师和自己是同一份感情。
她奢望着。
“与你结合或许是拯救母树最后的办法。”
塞洛斯淡淡的回答道：
“利亚，我不会骗你，这是我想与你结契的理由。你若不愿，就直接拒绝，我不会逼迫你。”
倒头来，还是她一厢情愿了。
这算什么？
明明根本不爱她，却要强迫自己和她在一起？
“老师，精灵族就对你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为了族群甘愿折下羽翼，放弃自由。
塞洛斯没有回答，眼中的坚定却代表了她的答案。
一股极致的愤怒在阿尔维利亚的胸中炸裂开来。
她不需要这份施舍的爱情，不需要精灵委曲求全的强迫自己和她在一起，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侮辱！
自己在她眼里究竟算什么？
阿尔维利亚低下头，蓝色长发遮掩住她晦暗不明的神色。
很快，她又抬起头来，挑眉道：“您可是我的老师啊。”
老师跟学生说出这种话，不合适吧。
阿尔维利亚就是故意的，她心中施虐欲升腾，话语变得尖锐，直戳塞洛斯的软肋。
“没错。”
塞洛斯仍是一副淡漠的模样。
下一刻，她却用力拉下了礼裙左肩的袖子，露出半边胸乳，牵着阿尔维利亚的手放置在自己绵软白皙的乳房之上。
阿尔维利亚感受到了手心的温软，以及那凸起的，令人怜爱的茱萸。
这令她几欲疯狂。
“利亚，你对我有感觉的，不是么？”
阿尔维利亚只觉得自己脑海中有烟花炸开。
她蹙眉，恨恨地否定道：“我从未这么表现过，或许您误会了。”
塞洛斯垂下灰绿色的眼眸，低声道：“你14岁的时候，第一次对我起了反应。”
阿尔维利亚瞳孔骤缩，金色竖瞳震颤。
“之后你每一次见我，心跳都会加速为平时的两倍，身体血液循环加快。”
“母神认为，这是欲望的表现。”
“利亚，你对我有欲望不是么？”
欲望，呵呵，欲望……
原来塞洛斯早就知道吗，自己对她有欲望。
她倒是忘了，精灵各个都是魔法感知的怪物，任何人都在那份感知力下无所遁形。
她也不例外。
她自以为高明的掩饰，自以为苦涩的暗恋，原来眼前的人一直都清楚。
阿尔维利亚的身形摇晃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她大笑了起来，神色狰狞。
头顶半米长的龙角露出，金色竖瞳危险的眯起，牙齿变得尖锐，气场变得无比恐怖。
欲望……欲望啊
是啊，14岁，龙族迎来第一个性成长期的时候，她就对着塞洛斯立起了。
那眼前的精灵呢，对她有欲望吗？有爱吗？
阿尔维利亚凝视着塞洛斯，看见她裸露半边胸乳仍波澜不惊的表情。精灵的眉眼低垂着，不知在想什么，神情忧郁，又好似在走神。
她对她有欲望吗？有爱吗？
没有。
答案是如此明显。
“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做爱，和自己养大的孩子做爱，您不会觉得恶心吗，老师。”阿尔维利亚如恶魔一般低语。
龙族的特征因暴虐的情绪更加显露，她的翅膀，尾巴均控制不住地冒了出来，如地狱阎罗。
“如果是和你的话，不会。”
塞洛斯实话实说。
“还有，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以后，不要再叫我老师，好吗？”精灵的耳朵动了动。
呵呵……
可笑。
阿尔维利亚努力控制住自己狰狞的面部表情，露出一个温柔又危险的笑容。
她会同意的，她要报复她，让她后悔今日说出的话。
她柔声道：“老师，那我们要怎么结契呢？”
塞洛斯的耳朵又动了动，她穿好自己的衣服，牵着阿尔维利亚的手，两人在母树前并排站定。
“利亚，这是结契的咒语，你跟我念。”
精灵的口中吐出一连串古老神秘的咒语。阿尔维利亚跟着念。
咒语仿佛如有实质，化作一缕金光，围绕两人旋转。最后飞上母树的枝叶，没入其中。
忽然，生命之树的叶片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金光，所有叶片一齐颤抖着，抖落下两滴纯金的圣水。
圣水缓缓飘下，悬浮在二人面前。
她们张唇含下甘霖。
塞洛斯转身，面朝神色不明的阿尔维利亚道：“仪式还剩最后一步。”
精灵踮起脚，吻上阿尔维利亚的唇，伸入小舌，交换体液。
契成。
精灵族地所有的动物都仿佛受到母亲的感召，面朝生命之树跪伏下来，发出悠悠长鸣，祝贺千年来唯一一对新人的喜结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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