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蕴口中的那个朋友没过多久就赶了过来,穿着白大褂,齐腰的黑发像瀑布一样泄下,长得人高马大,看着快一米九了,立在门口跟门一般高,很是吓人。
还有她那肱二头肌鼓起两个大包,比正常男人还要大几分,偏偏她脸又长得幼态,勉勉强强可以说是长得还行,像是男人的身子上安了个女人的脑袋,看上去异常诡异,割裂感十足。
楚生生低头望着自己纤细白皙的双手,略有些出神,遂又在心底里带着些许自己并未察觉到的酸意,刻薄地戏谑对方的外貌形象不达标,精致的脸瞬间扭曲了几分。
“不男不女的,女的长这么高长这么状有什么用,不一样还是要雌伏于男人身子底下。”
男人都是视觉赤裸的动物,就喜欢像他这种纤细漂亮的人,不仅能够满足他们那强烈迸发的征服欲,并能够无偿服侍他们心底自然滋生出的掌握权力的欲望。
瞧瞧她那能一拳干几个男人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勾起男人直观的欲望呢。
别说能不能硬起来呢,男人都要被吓跑了,甚至可能会阳痿。
楚生生按住一直发麻的心口,心底那扭曲的嘲讽盖住了他的自卑,让他产生一种畸形的胜利感,他低头笑了起来,笑得妖冶,脸上甚至浮现了几丝红晕。
何宴清不知怎的,突然连打了一连串的喷嚏,江舒蕴秀气的眉毛紧蹙在一起,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十多年了从没见过好朋友打过一次喷嚏,问她怎么感冒了,是不是昨天淋雨了。
“我怎么可能会感冒呢?应该是我家老公们想我了。”
说完,脸上甜美的笑容变得有些憨厚可爱。
江舒蕴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比自己还要强壮许多的宴清怎么可能会感冒呢,笑意深了几分:“你的男朋友们应在想你。”
“哈哈,蕴蕴说的对。”
同江舒蕴这个“专一的保守派”不同,何宴清就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同时跟各式各样的美男子恋爱让她觉得生活又多了几分别样乐趣。
随着何宴清的靠近,她高大的身躯落下一层阴影,笼罩在楚生生上方,他心中那股升起的优越感马上消失不见,转而是恐慌,他的脸色变得更白了,睫毛微微颤抖着。
何宴清温柔地向他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何医生。现在哪辛苦你将手伸出来。”
她的声线很甜美,和她的长相倒是很匹配。
他不相信眼前这个跟熊一样粗壮的女人会同江舒蕴所说的那般温柔,感觉能一下子掐断他的手腕。
他不敢让对方给他看病,他没有病为什么要看病。
楚生生下意识向站在床尾处的江舒蕴投向求助的目光,紧咬着唇,手藏在被子底下迟迟不肯伸出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察觉到了少男的恐惧与潜意识的依赖,好像若是她不过去他那双漂亮眼睛就要冒水汽。
江舒蕴误解了他的渴求,坐到了他的身侧,揉着他柔软的头发,靠得近,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对方的身子变得愈发僵硬,甚至是悄悄往另一方向挪了几分。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轻柔的嗓音像是舒心的摇篮曲:“生生不要怕。”
“何医生很厉害的。”
楚生生抬眼对上了江舒蕴鼓励的神色,闷恨地想她真是笨,根本就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他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乖乖地听话伸手给这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医生看。
被瞪的江舒蕴笑着说:“生生肯定没事的。”
“你是哪里难受?”
“心口处疼。”楚生生说话不自觉带了些撒娇意味。
“好的……”
“气血不足,身子太虚了,得好好补补身子。”
“我给他开点补气血的药,我叫小陈送过来。”
江舒蕴接过好友脱下来的白大褂,笑容里带了几分歉意:“宴清,辛苦你跑一趟了。”
“这多大点事啊,再说我那小诊所离你们这也没多远。”
“倒是你电话那头那么着急,吓得我以为是你老公出什么大事了呢。”
“他心悸差点昏迷不醒,挺严重的。”
“没事的,好好给他补一补就行了,蕴蕴别担心。”
何宴清一双大眼睛打量着床上打完营养针就倒头睡着了的少男,将对方的脸和记忆中那张皎洁无瑕的脸对比起来,像也只像了个百分之五六十,差了几分那得天独厚的韵味。
何宴清侧身凑到江舒蕴耳边,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的故意打笑她:“他这小身板能满足了你吗?”
“这么多年了,蕴蕴口味还是没变。”
她没有受到楚生生系统给的金手指影响,一眼就看出了对方是个营养不良的漂亮男孩,恍惚间还以为是那个男人回国找上门来了。
何宴清笑得爽朗,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我不是是很快能喝上你的喜酒了?”
“我的蕴蕴啊,我什么时候才能随上份子钱?”
何宴清结婚早,结了五次,作为好朋友江舒蕴就随了五次大红包。
何宴清一直想补上,记挂了好多年,奈何这几年江舒蕴就是死守着一个男的不愿意找新男人,对此何宴清有些着急。
江舒蕴听出她这些玩笑话中若有所指,没有对此作直接的回应,轻笑着把她推到了客厅,顺手带上了副卧的门,说今天要亲自下厨感谢她。
“那我要点餐。”
“请问亲爱的何小姐想要来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