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人称的超级白手套──琉风,成名的时候年仅二十五岁。
她洗钱的功夫一流,辗转起码三个国家以上,汇动的流向,防不胜防,更无从查证。
然而,她收费昂贵。除非你有重要的数目,或是烫手的黑账,否则,光付她的酬佣,就足够让你后悔,但愿你没找过她。
可是很奇怪的,虽然她银行的户头也是神秘兮兮的,不过从各方面推测,包括动产与不动产,投资与转投资,她的积蓄并不多。
赚来的钱,都到那儿去了呢?
她还有一个奇怪的习惯:她从不帮同一个客户洗第二次钱。而每一次洗钱的管道,总是精心设计,独一无二的。
曾经有位来头不小的大哥,请她帮忙洗钱后,如法泡制。可是终究被抓,损失了不少黑金。
警方的线索虽然最后没有查到那位大哥,可是他却很不服气。
恼羞成怒的他甚至布下天罗地网将琉风抓到身边来,想要知道她洗钱的诀窍。
无奈所有琉风做过的计画,都已被官方列表,而新的方法,除非琉风自己去执行,其他人总是行不通。
经过那次以后,琉风便甚少出没江湖,道上也不常听到她走动的风声。她还会接生意,只是她会审慎考核客户的背景之后,才会出手。
老板,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幸运地被琉风挑中,而漂白了一笔“重要”的进帐。
事成之后,老板开席宴请琉风,希望能够展现诚意,寻求以后合作的机会。
没有人告诉老板,琉风除了有脑袋外,本人更是位风华绝代的美丽佳人。
想玩尽天下所有女人的老板,在见到琉风的第一眼,便兴起了要安定下来的念头。
反观琉风,她对老板并没有特殊的兴趣。只是老板身后的那名个头不高、体型略嫌单薄的小跟班,引发她经常性的注意……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位已经淡出江湖的超级白手套,最后竟成为老板的特约白手套……
“琉风,真是位世间奇女子啊。好想一亲你的芳泽,有留下任何隐约芳踪的照片影像都好,只可惜……”
洁明翻了翻自己整理的笔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叹道:“只可惜最后竟然失踪了,要不然对老板犯罪的事实,又可多提供一条有力的线索。”
他正要继续整理散乱满桌的资料时,手机忽然响了。
“徐洁明,你到底要拖稿到什么时候?”
他才打开手机,话筒便传来总编劈哩啪啦的烂骂:“别在幻想你那篇什么深度黑暗犯罪调查报告了,检警双方加起来都没你工作卖命哩,他们有付你钱吗?你明天再不交出一篇有用的稿子,以后也不必再来社上搅和了,我们这个杂志社不是让你坐吃山空的地方!”
“总编,你听我说……”
洁明还想解释,对方却狠狠地挂了电话。
“唉,女人,真难搞……”
洁明丢下手机,拿起自己未完成的稿子阅读:“从美容院陈列的杂志偏好上看时下妇女关心的议题。”
他才看了两眼,就看不下去了。千百年来,女人关心的事情有变过吗?
然后他丢下稿子,拿起另一本剪贴簿来翻阅。
这本剪贴簿是他的精心杰作,也是他所有性幻想的来源:里面尽是些明星名模的丝袜美腿照片,和一些高级丝袜包装的封面图片。
“喔……那个恶婆娘总编,如果能够穿着像这些图片一样,或许还能找到一丝女人味。现在这样,甚至称不上是恶婆娘,根本就是男人婆……”
他边咒骂着边欣赏着他的搜集,竟不知不觉地幻想起来,把总编的头套到这些图片上……洁明掏出了那话儿,一副就要开始打手枪的态势。
忽然间,他听到外面好像有些动静。
他赶紧穿好裤子下楼。
他跟姐说在外头采访,没说准什么时候回家,因此洁玲并没有预期他已经在家。
所以如果洁玲回来了,他得打个招呼。
然而楼下冷冷清清的,什么鬼影都没有。
他到冰箱里翻零食,瞥见答录机上有留言显示,基于好奇加上无聊,他按下了播放键。
“洁玲啊,法院已经收到你计画成功的消息,我们会在近期决定,如何进行下一步……不过这个喊个名字,再说“梦境香甜”或是“扬帆迎日”的催眠指令,可以更改的吗?指定主人非得在暗示过后再亲自说:“我是你主人。”才会成立吗?这些事关保密安全,我们还要再审议……”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姐居然在帮法院搞催眠,她比我想要完成那篇犯罪报导文学还要伟大多了。”
洁明觉得很有意思,他很少过问姐姐的公事,只知道她是位颇有名望的科学博士。
“嘿,如果姐姐能帮我催眠那恶婆娘,让我在社里为所欲为,该有多好。”
洁明起了邪念,不过他知道除非在医疗用途上,否则洁玲是不会答应的。
吃完零食后,洁明伸了伸懒腰,准备上楼干活。这时他又听到轻微的呼声。
然后他才弄清楚,原来刚才的动静,不是来自楼下,而是就在自己房间隔壁的客房。
洁明有些惊奇,自爸妈旅居国外后,姐姐就搬到楼下的主卧室,而空出的这间,美其名是客房,实际上是他和姐姐的杂物间。
他才出门没几天,怎么就有人搬进来住了呢?
门没上锁,只是虚掩着。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洁明蹑手蹑脚地接近,悄悄地推开一条门缝……
这房间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一点也没有原来储藏室的模样。
而靠墙的床上,还侧卧着一位只穿着细肩带丝质小背心和同款小短裤的清秀女子。
洁明一看到她,便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这世上,居然有人可以美成这样?”
洁明傻了,女子凝脂般丰滑的肌肤和珠面般丝泽的秀发,比明星写真集上用特殊效果处理过的相片还要完美。
再看看她的身材曲线,简直是所有画家笔下追寻天仙的黄金比例。她微微起伏的胸膛,柔柔的鼻息,不仅楚楚动人,更令人升起爱怜无限。
在无法阻挡的强烈吸引下,洁明像小蛇般滑溜地钻进了房内。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想就近欣赏她。他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洁明想要摸她,又有些害怕。在她无懈可击的外表下,洁明甚至无法猜测她真实的年纪,不过肯定是比自己的本家姐姐年轻许多。
他呆呆地看了半天,决定不要打搅安宁,一切等姐姐回来以后再说。
于是他狠下心来,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仔细欣赏一遍后,便又蹑手蹑脚的准备离去。
哪知他才从床旁起身准备离去,冷不防被那女子一把抓住手腕,女子瞬间睁开双眼,道:“偷看别人睡觉,是你的习惯还是嗜好?”
“小姐,对不起,我我……我……”
洁明当场又看傻了,那对晶莹剔透,灵巧深遂的昭子,说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他整个人的灵魂,仿佛坠入这深遂双眸的炫幻中,牢牢地被勾引住而无法自拔。
其实这世上美女如云,每个人在欣赏美女时,仍会贴上自己的口味。
有人欣赏大眼睛的,有人欣赏嘴唇性感的,有人……洁明不是别人,他所偏好的,就是出现在眼前的这位。
“四眼田鸡兄,你到底在看什么呀?”
毓雅被他盯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没……没什么……”
洁明口吃,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从毓雅掌心传来阵阵女体化学般的温流,正酥麻着他全身所有的知觉细胞。
毓雅见状,赶紧将手收回坐起:“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姐,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吧。”
洁明有被喧宾夺主的感觉:“呃……这是我家,我回我家,所以我会出现在这里……我不认识你,所以你大概是我姐的朋友?”
毓雅恍然:“啊,你就是洁明呀,洁玲姐有提过你呢!你好,我叫毓雅,毓是钟灵毓秀的毓,雅是飘雅的雅。”
“毓雅……好脱俗的名字呀。”
洁明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我不是你姐的朋友……”
毓雅笑着说:“我是她的病人,患有严重的失忆症及一些精神上的疾病,虽然已经痊愈了,但是因为丧失了过去,又无亲无故,所以只好暂时借住在这里,等待收容我的家庭或人士接我过去。”
这话听来有些天方夜谭,洁明只是半信半疑。
毓雅看来不像在说谎,初次见面,他也就不好意思质问什么,只好半开玩笑地说:“不过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毓雅小姐始终是美女一个,不是吗?”
这句话原本洁明想恭维,没料到毓雅真的开始寻思:我对身为女人的一些基本知识和礼俗教养还算熟悉,可是为何我对如何过个女人的生活却如此陌生?
难道这也跟失忆有关?
她一努力回想过去,脑袋便有说不出的疼痛。所以很快地,她就放弃了。
“毓雅小姐,你怎么啦?”
洁明关心地询问着。
“没事……别小姐前小姐后的,听来怪别扭,叫我毓雅就可以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洁明,洁明……我叫你小明,如何?小明,你姐去哪里了?”
小明……洁明有些不愿意,这个称号太过庸俗,可是美女当前,他不敢异议:“从我回来,还没看到她……也许她去法院了吧。”
“洁玲姐为什么要上法院?”
毓雅有些不解。
“嗯,还听说跟一些催眠指令有关……比方说,叫一个人的名字,然后说什么来着?”
洁明半开玩笑地对着毓雅喊:“毓雅,梦境香甜。”
没想到“碰!”的一声,毓雅立即就倒卧在床,呼呼大睡起来。
洁明当场吓呆了。原来刚才答录机上所听到的留言内容,是针对毓雅来的。
“该如何弄醒她呢?万一她就这样一睡不起,祸可闯大了。”
洁明对眼前的景象吓到有些乱了方寸。他忽然想到答案还在留言机里,于是赶紧下楼再将法院的留言听了一遍,再回到毓雅的房间。
“咳嗯……”
洁明清了清喉咙,深吸一口气,才一字字道:“毓雅,扬帆迎日。”
他话才说完,毓雅便马上张开眼睛挣扎坐起,摸摸自己的头,不解地问:“刚才到底怎么啦?为何我会忽然有一段空白的印象?”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洁明试探性的询问。
毓雅摇摇头:“都跟你说了,我患有失忆症,应该已经治好了,大概偶尔还会发作……算了不管他了,我有点口渴,想下楼喝水。你要跟我一起下楼吗?”
洁明仔细观察毓雅,看样子毓雅并无做作的成分,于是他更大胆了:“是这样的吗?好极了……毓雅,梦境香甜。”
毓雅正觉得奇怪,为何洁明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她还想反问,然而催眠指令一下,她便毫无选择地又一头栽倒在床上。
“毓雅,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洁明努力回想自己所有关于催眠的知识,看看能对毓雅进行一些什么催眠暗示。
“能……”
看似熟睡的毓雅,竟能清楚地回答他的话。
这下洁明从原来的惊吓中,一下转成莫名的兴奋:“好,等下你醒来后,你会完全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
“知道……”
“以后我再催眠你,你不会马上软倒睡着,你只会定着不动,静静地等待我的暗示。”
洁明越说心跳越快,剧烈的程度,并不亚于刚才第一眼见到毓雅时的情况。
“我会定住不动……”
“还有呀,以后每次从催眠中醒来,你会遗忘在催眠中所发生的事,自动接续被催眠前的动作……如果被催眠的时间过长,你也会自动补上一些与催眠无关的记忆,明白吗?”
其实毓雅自己承认患有失忆症,洁明的这个暗示是多余的。
“明白……”
“还有什么哩?……”
毓雅被催眠的模样既性感又可爱,她那玲珑的曲线加上柔嫩的肌肤,一直不断地引诱着洁明侵犯越轨的念头。
“该死,要知道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就好了。”
他想打电话给洁玲探知时限,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放弃。
“毓雅,扬帆迎日。”
这回毓雅坐起后才张开眼睛:“怎么样?要跟我一起下楼吗?”
“事实上,你不是我姐的病人,而是我们请来的女佣。”
洁明不知道催眠的成效,显得有点紧张。
“小明,我们才刚刚认识,你就这么敢开玩笑了。”
毓雅眨了眨眼,干脆也顺水推舟:“好的,主人,有什么吩咐吗?”
不可思议的,当她喊“主人”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愉悦的感觉。
“女佣,请你下楼帮我倒水喝。”
等待毓雅的反应,真的让洁明紧张到有些口渴了。
“没问题。”
毓雅觉得好玩地立刻起身下楼。
这样一来,洁明反而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毓雅的服从,究竟是因为经过暗示的关系?还是在跟他开玩笑?
等毓雅端水上来后,洁明决定要求一些更过分的动作,来做试探。他一口气把水喝干,扬眉道:“女仆,我还要你做更特别的事。”
“哦?什么事?”
毓雅耸耸肩,一副随便你,老娘天地不怕的态势。
“请你拉高你的背心,让我看看你的身体。”
洁明吞吞吐吐地说。
“这有什么困难。”
毓雅满不在乎地拉高了她的背心。
“再高一点……”
毓雅又拉高了一点,她身上的背心本就贴身短小,所以这回她拉高的尺度便比上回少了一些,避免穿帮走光。
“再高一点……”
“小明少爷,适可而止了,玩笑别开过火……”
她嘴上这样说,可是手却没停止动作,还在继续拉,一直拉,眼看双峰的下缘都快要见光了……
这时毓雅忽然想到,她没穿内里。不仅如此,在刚认识的人面前脱衣,本就不妥,更何况他是个男的。
此生第一次,属于女生在异性面前暴露身体时产生的羞怯感,正源源不断地向毓雅的情绪中枢袭来。霎时,她飞红了双颊。
“不要啊,求求你……”
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毓雅,除了求饶外,无计可施。
“停。”
看着毓雅娇羞的模样,洁明心底欢喜极了。可是对毓雅一见钟情的他,更不愿意为难毓雅:“你可以放下手来。”
小背心的下缘又再度回到毓雅的小腹前。
看到毓雅松了一口气,洁明又后悔了。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他忽然说:“毓雅,给我一个吻。”
然后,毓雅在不明就理的情况下,上前吻了一下洁明。
洁明的魂都飞了。
两人默默对看了一阵后,毓雅忽道:“你催眠过我?”
洁明吓了一跳,这才回神:“你怎么知道?”
“哼,因为我也学过催眠术呀。”
毓雅没好气地道:“我不知道你怎么办到的,但是现在,可以请你解除我的催眠暗示吗?”
“嗯,这个……”
洁明心底发牢骚:“催眠你的又不是我,我只是拿成果来玩玩而已。”
就在这时,两人同时听到楼下有开门声,像是洁玲回来了。情急之下,洁明乱喊了句:“毓雅,梦境香甜。”
毓雅忽然整个人僵住,定在那里动也不动,像是商店橱窗里摆设的模特儿一般。
洁明觉得有趣极了,想要多欣赏两眼,又顾及洁玲此时已进屋内,来不及细想,洁明关上了房门,堆起笑容,假装若无其事地下楼去了。
从这家国际级的饭店的法式落地窗阳台向外望去,城市繁华的灯火,正诉说着人类文明的璀璨,和那些于公于私的,生生不息的欲望。
厅内,好多知名的道上大哥,穿着笔挺的西装,正和他们同样穿着昂贵衣冠的那些所谓的政商名流们,交换着“生意”上的意见与心得。
阳台上,御亚一个人独自享受着晚风,和那杯怎么喝也喝不醉的酒。
“介意我加入你的沉默吗?”
琉风一袭贴身的红色长裙,亭亭玉立地站在落地窗前。
御亚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喝着他的酒。
“呵呵……似乎你对做生意赚钱没多大的兴趣。”
琉风掀掀被风吹乱的发丝试图开启话题。
“那是老板的工作,跟我无关。”
御亚静静地回答。在琉风不注意的时候,他已经瞄过她好多遍了。
“哦?那你的工作是……”
琉风双眉一扬,问道。
“哼,小姐,你这是明知故问。保镳的工作除了保护老板的安全外,请问还有什么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迎着风,琉风试着靠近御亚:“我是说,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老板有恩于我,这是我该做的工作。”
御亚一口将酒饮尽:“喜不喜欢,那是兴趣所谈的范围,无关工作。”
“即使你知道老板是个坏事做尽的家伙?”
琉风挑衅道。
“老板的提案,你答应了吗?”
御亚顾左右而言他:“你赚的这些黑心钱,难道不是在替他们火上加油?”
“我爱赚钱,这是我的兴趣,也是我的工作。”
御亚凝视着她,一会儿后,又望向远方:“几个月前,“香山孤儿院”重建计画的所有经费,是你一手包办的吧。”
琉风心头一凛,瞪大着双眼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御亚笑道:“别以为只有你可以调查别人,而别人就无从查你。”
“你这是在暗恋我吗?”
琉风反笑回去:“我跟你老板有生意,跟你却毫无关系呀?还是老板要你来查我的底?”
御亚不答,沉默一会儿后,他正要开口时,手机响了。
“小莉……我在忙……是的,今晚不去你那边了……改天再说吧。”
才关上手机,琉风便又揶揄道:“是女朋友吗?有了女友,还想来找我,你不觉太贪心了些?”
御亚忽然脱下身上的外套,罩在琉风的肩上:“像你这样的美人,对你有意思的人太多了,包括我的老板在内……还有呀,我是从“香山孤儿院”来的。”
说完,他便走进厅内去了。
琉风拉了拉御亚的外套,迎着晚风,她笑容里的酒窝更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