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爬起来的维特斯只看到一道模糊的东西飞上了天。
见好友还楞在那里打了一巴掌,震惊的脸依旧保持着,到底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小子早就看出来不对了是吧。”
“消失在森林里面了。”里诺朝远处遥望。
“你还想去追不成,这种东西有多远离多远,都是怪物。”
“小心。”
里诺拉着维特斯一起卧倒,院子里面的异端巨兽挣扎起跳,在留下满地血液后朝树林离开,那连滚带爬的模样似乎是遭受了极大恐惧。
“这里的村民!”里诺起来审视护栏里面留下的尸体,翻过来的面部是一片血肉,是被巨兽的爪子直接撕开的吧。
“二位大人,你们可真是…勇猛啊!”
康莱特将不要命吞了回去,里面院子的惨状估计只有和谷地人反复拉锯的战场还有这般血腥吧,被战马踩烂的尸体。
还有那具怪物后面的是什么?跃起来变成鸟儿飞走了?
“赶紧去看看村子里面还有什么人。”
里诺让康莱特去查看那些毁坏的地方,自己和维特斯朝隔壁斯普鲁斯家里而去。
“还好我拦着你,不然那堆尸体就有我和你了。”
“我觉得因为我们来这里他们才会遭到这次的不幸。”
“都是因为那个异端巨兽,不是它,根本不会有这些,可惜了,它居然还活着。”维特斯握紧双手,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狼狈过。
“唉~时也,命也!”
“你在说什么,注定的吗?”维特斯询问他刚刚意思。
“差不多。”
斯普鲁斯的家就在隔壁同样被冲毁掉一半,里诺踢掉倒下的护栏走进去,羊圈的动物已经消失,不知道跑的成为了一片血迹。
推开门,那只有空荡荡的椅子,旁边的卧室里面只有大小两张茅草堆成的空床和散落东西。难道也是遭遇不幸了吗?
维特斯拍了拍他示意节哀,这几天他自然明白好友的一些倾向。
另一边倒塌的房间有些动静,是他们之前躺的地方。
里诺推开倒下来的木板,在靠近这边的墙壁三角空间里面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奥拉她卷缩在那狭小的倒塌位置里面,一如之前那样静静待着。
终于放下心来的里诺朝她伸手,“奥拉,能出来吗?”
回应他的小女孩从里面摸索爬了出来,里诺抱她出来顺便拍打掉衣服上的异物。
“你爸爸斯普鲁斯呢?”说出来他骂了一句,怎么问这种啥话,她怎么可能清楚。
“外面很大声,然后就听不见了。”奥拉眼睛里面流出泪水,一直被恐惧压抑着的情绪得到释放。
“去看看村长他们还在不在,他应该清楚。”
见找不到斯普鲁斯之后,二人只好回到旅馆位置这里。
大约十几个哭哭啼啼的人也围在这里,尤其是看到前面的小巴松和贝琳他们就明白看来问不到什么了。
这些都是没有掺和尼勒聚会的村民,得到的信息也是几年前来的,免费给人医治,只需要帮她一些忙就好。
说起信仰的时候,这里的信仰本来就是混乱的,问他们具体是哪个神的时候又指向森林之神。
对于那些聚会也没有在意,因为尼勒偶尔就这样做,顺便教大家一些知识。直到今早那个突然出现的怪物。
“赶紧走吧,等下那怪物回来怎么办?你们谁家还有马车,能拉人就行。”
维特斯指挥幸存者去找寻马车,然后带着一条车队离开这里。
车上的氛围凝重,小巴松和妹妹贝琳挨在一起沉默不语。奥拉也在里诺的抱坐中沉默。
惊魂未定的康莱特依旧在前面驾车开路,里奇和托本去后面跟着维持稳定。
等太阳不知道悬挂在头顶多久时,里诺和维特斯终于看到道路前面希德镇的情况,穿过那里的河流是不是里面村子流出的就不知道了。
“军营?”
“规模还很大,得有几千人。”
维特斯和里诺注意到外面平地正在忙碌的人群,装卸辎重的车流从镇子里面不断涌出。
“你说总督不是去格伦堡了吗?怎么是在这里?”维特斯询问康莱特,手指指着那张开双翅飞扬的独角兽军旗。
“我来的时候消息是这样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折返来这里了。”
“该不会是有人逃回去了吧?”维特斯想起自己的亲卫佩林和布里克,还有里诺的随从戴斯。
“问问就知道了,这次有那么多人证不用担心。”
“明白。”
没有等他们靠近就有前来巡查的小队截下他们,康莱特和带头的士兵出示自己的证明并解释。
“这个你应该看得明白吧,带我去见乔文总督。”
维特斯举出盔甲的剑盾徽章,对方也很识趣的行礼前去汇报。他也自言自语一句。
“我早该明白的,这那么明显的标志。”
“不这样我们又怎么在这里。”里诺安慰他。
总督名为乔文·兰德尔,是国王塞维鲁的亲信,维森特行省副行政官。
莫伦总督区是由维森特郡划分掉西北部分形成的,在行政上同属一个系统,军事上独立出来,确保能够效抵御外部入侵。
但里诺认为国王明显是为了防止有人做大,西北的军事力量都握在一个人手里,哪天和谷地人一起下来就够呛了。
骑马的高大骑士前来带路,他拉开护面铁甲自我介绍,是乔文·兰德尔的侍卫长瑞兰。
维特斯和里诺让到军营前的马车等待一会,奥拉也交给贝琳抱着,自己二人跟随下马的瑞兰朝里走去。
拉开营帐,长桌已经坐好三个人,左右是如同瑞兰般的高大骑士。
里诺现在还处于发育的时候,矮上半个头的视线感觉到些许压迫。
“是真的,你们还活着就好。”为首居中的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内凹的灰蓝眼睛视线锐利,盯着里诺有些发毛。
“乔文总督,内维尔子爵,班戈男爵。”
他们朝三人行礼之后也坐了下来,负责统兵的内维尔来没什么问题,但是班戈这个财务官跑过来干什么?
没等他们自己组织好语言汇报,乔文那张略带皱纹的消瘦面孔终于动了起来。
“事情我已经听到你们逃回来的手下汇报了,它还在里面吗?”
“那个怪物已经受了重伤,还活着。”里诺将那个老妇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身上沾染着献血,把大部分特征都掩盖,二人也震撼在这血腥的一幕,根本没有仔细观察。乔文几人也只能得到个大概轮廓。
“这样会有影响吗?”总督乔文询问财务官班戈。
“没事,它只是个媒介而已。事不宜迟,先让内维尔大人率领大军出发吧,不然被跑掉就难了。”
略微发福的班戈掩不住嘴唇的上扬,他脑袋的卷曲头发快要遮挡不住顶部的光亮。
“交给我吧。”
与他们两个的行政服饰相比,还算年轻的内维尔子爵全幅武装,脱下的头盔也被后面的随从亲卫拿着,暗金色头发朝后堆积,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神,尤其是灰绿的眼眸弥漫着一股好战的渴望。
“那就麻烦了,子爵大人。希望我们到的时候你已经在凯旋归来的路上。”
伴随着内维尔离去,营帐外铁甲摩擦声、马鸣声、脚步声不断,不多时消失远去。
“总督大人,怒我直言,那玩意不是正常人可以应对的,在树林里面人数是个劣势。”
维特斯回想此之前试图组织手下起来对抗的结果,还有部分人活着就好。
对此,对面的中年人只是摇了摇头,还是财务官班戈开口解释。
“对普通人它们是秘密、传说,但是…”他说这点了点头做出一副你懂的样子。
以为会得到一些内容的二人很想给他那精明的面孔甩上巴掌印,自己真的不懂。
“没什么你们就去镇里休息一会,明后天回格伦堡去,毕竟那里的作战还需要你们。”
总督乔文派遣自己副手之一的伦威克与二人一起离开,营帐再度被亲卫放下后,乔文转头面对班戈。
“他们居然没死!怎么跑掉的?”
“无所谓的。现在先把它抓回去给陛下重要,要赶在神、圣教会那些人面前。”
外面的队伍走了大半,康莱特握住马匹缰绳往里面河边的空地靠。见到二人出来急忙挥手,招呼后面的队伍跟随着伦威克的脚步。
越过石头和木头组成的围墙,里面是一阵骚乱, 狭窄街道边上躺着两具交叠的尸体,血迹顺着缝隙流入道路中间。
因为私斗闹出人命在这里是很常见的事情,里诺也只是扫过后面房子窗户里的身影,他们也在打量自己这一行人。
“到了。”走了一段路后,康莱特开口提醒。
面前是镇里面略高的地方,还有一排围墙隔开外面的房屋。
上坡那栋高耸的塔楼和附属建筑就是圣教会克吕尼教派在这里的教堂以及学堂。
镇行政官秃顶老人泽佛携带着几个士兵早已经等候在门前,看到他们来立马喜笑颜开上前迎接。
“伦威克阁下,想必大人们都到了吧。”秃顶老人泽佛露出残缺的牙齿,没有对不下马的伦威克有丝毫不满。
“接下来交给你,我要回去复命了。”
伦威克朝里诺二人致敬,随后带着随行的两位骑士离开。
随行的其他人被泽佛身边的卫队长带去安置,康莱特由于比较熟练的关系被安排下来做二人的护卫。
里诺接过了奥拉,泽佛让想跟着的小巴松兄妹也一起离开,他们不适合出现在这。
之前发生骚乱的房屋背后,五六个披着斗篷的人从后门离开,他们汇集到高处区域下的房子。
为首人拉开兜帽,是走在路上都不被注意的糟糕老头,他双手从发黑的粗麻衣服里掏出婴儿掌心大的洁净晶体圆球。
柔和光芒照耀在每一个人脸上,给人一种自然、宁静的感觉。
等到从感觉里面出来,围在他身边的几人呼吸立马急促,复杂的眼神不断变化,最后一齐看向端着的老人。
“克林,你经过允许了吗?这件物品可不是我们可以保管的。”
“如果让长老知道了,我们都会被审判的。”
老头克林将光球放置到桌面上,双手合起摆到胸前,“正是长老让我先带来的,你看,它刚刚有反应了,证明那几个人之中有人得到了命运的眷顾。你们想得到像长老那样的伟力吗?”
他幻想了无数机会,第一次觉得自己离那每天传颂的信仰那么近。
因为保管人长老的离去才让他拥有了这次绝佳的机会,无论如何也要把握住。
最后那句话让周围人都心动了,他们也厌倦了日复一日的枯燥,特别是想到展现神迹立于信徒崇拜之中的得意样子。
“现在光芒汇集成细线指引向那边,我们要抓紧机会,必须赶在后面人来之前。”
围在桌面的四人都赞同克林的话语,只有克林对面的达乌德陷入了沉思。
在经历了短暂的挣扎之后,他重新思考起来,但看到面前五个一致的人也只能沉默不语。
“卢克你身手好,潜入镇长家调查好他们的位置。”
“德山,你准备好进去的道路还有撤退的。”
老者克林很自然的直接安排,达乌德也被分配到接应的位置,由于他刚刚的沉默,克林对他多了些提防。
安排好之后,他抱起光球,内心不断祈祷、感谢神灵赐予,那么多年,不曾注视过世间的神终于回应了自己。
犹豫许久的达乌德还是上前提醒了一下,“克林,我觉得我们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坏了教里的计划?”
克林警惕的视线将他隔开,干裂灰黑的双手抱住光球,“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有人可以拦住我们几个吗?达乌德做好你该做的。”
赔笑的达乌德只得无奈按照计划行事。
听到有那个东西出现,大家都太着急了,以至于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混乱的。
对方的怀疑和忌惮让自己也不敢发表不同意见,不然这五人随时会对他下黑手。